砰砰砰！
在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中，那些粗短铁管如扎克雷所猜测的那样，射出一发发铁弹，轰击到城堡大门和城墙上，轰打出一个个小坑，木屑、土渣直掉。
比尔神色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道：“这种火器威力确实不小，但如果仅是这种层次，想要攻破冈日城堡却是妄想。”
扎克雷则道，“如果是在野战中遇到，哪怕是具装的重骑兵，只怕挨了这样一发铁弹，也保不住性命。”
比尔强调道，“现在是攻打城堡。”
扎克雷不再吭声，但他觉得晋军绝不止这点手段。
果然，当城堡城墙上的守军被那些铁弹轰得不敢露头时，郑戬派了四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到了那城堡大门下，随即开始挖坑。
并没有挖多久，他们就将那木箱半埋进去。
随后，扎克雷注意到，这四个人点燃了什么，就拔腿往回跑。
等他们跑回晋军的阵地，顿时城堡大门处爆发出一道炽烈的火光，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轰！
大地也为之震颤了一下。
比尔吓得险些趴下，眼睛却直勾勾望向城堡大门处，只见那厚重的双层橡木门竟然被炸破了，甚至整个城堡门洞都近乎半坍塌！
随后，他便听见了郑戬用他听不懂的话高呼。
“城门已破！众将士攻城！”
“杀呀！”
一百多晋军刀牌手呐喊着冲向城堡，身手矫健地通过半坍塌的城门洞，涌进入了城堡中。
方才比尔口中不可能被攻破的冈日城堡，就这么轻易地被晋军攻破了。
待到郑戬下令几十名探马骑兵和鸟铳手在城堡外围猎杀逃跑者，并带着剩余之人施施然走进城堡，比尔、扎克雷等人这才回过神来。
随即比尔就忍不住喃喃道：“这些晋军是会魔法吗？”
扎克雷声音干涩地回答道：“这一定也是一种火器——太强大了，居然可以弄破那么厚的城堡大门！”
比尔更清醒了些，随即看着被晋军攻破的冈日城堡，莫名的心慌、哀伤，道：“晋军居然有这么利害的武器，只怕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难以攻陷的城堡了。”
因为并非领主，也不曾拥有城堡，扎克雷倒是没有像比尔一样物伤其类，而是道：“男爵阁下，世上本就没有攻不破的城堡。”
“你不懂，你不懂。”
比尔连说了两句，就调转马匹，确实要回去。
扎克雷道，“男爵阁下，我们难道不进冈日城堡去看看吗？冈日男爵的绝大部分财富可都在那里呀。”
比尔道：“我们又不曾为攻破城堡出过力，进去做什么？难道企图让晋军施舍我们一份战利品吗？”
“有之前在庄园、村子中抢到的那些财物就足够了，回去吧，回米约领去。”
比尔准备回去后就给波旁大公写信。
他要提醒波旁大公，拥有这样厉害火器的晋王国很危险，虽然他们的国家在地中海南岸，但保不准有一日就会跨过地中海，将富饶的法兰西也纳入统治。
···
···
郑戬拿下冈日城堡后，确实从这里搜找到了价值颇巨的战利品。
别的不说，单是各种金币就有好几百两之重，各种银币也有上千两。当然，最主要的财物还是粮食等物资以及人口。
这里的人口包括他们俘虏的冈日男爵亲属、仆从、骑士，以及人数最多的农夫。
郑戬也是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些农夫名义上是自由民，可实际上耕种的土地都是冈日男爵的。按照大明那边的理解，这些农夫都是大地主冈日男爵的佃户。
甚至不如佃户，因为男爵对这些农夫之家还有种种特权，比如说初夜权。绝大多数贵族领地的初夜权只是一个税收的名目，但冈日男爵是真的会霸占某些农家女子的初夜。
郑戬听老一辈人说过，当年驻村的蒙古鞑子中就有人专门睡要结婚的汉家女，没想到这法兰西人也有此陋习，还真是蛮夷之辈。
郑戬带着军队在冈日男爵城堡中整顿一日后，便将冈日男爵领的几百名农夫都集中起来，让译者翻译他的话。
“我们是晋王国派来帮助波旁大公的雇佣军，不仅战斗力强悍，而且待遇优厚。”
“如今我们准备招募扈从军，虽然待遇不如雇佣军的正式成员，但也很优厚。除了管吃穿之外，第一个月就能领取一里佛尔！”
“三个月后每月可以领取两里佛尔！如果参加战斗，每一场都有奖赏；立下战功，奖赏更多！”
原本这些被俘虏到城堡中的农夫神色都很麻木，因为他们大多数以为，冈日城堡被攻破，他们不过是给另外一位领主种田罢了。
甚至可能新的领主对他们还没冈日男爵好——虽然冈日男爵对他们很苛刻，还很好色，但毕竟是他们已经熟悉了喜好的贵族。
而新来的贵族谁知道什么喜好？
更别说，这些人中很多长相跟他们明显不同，还掌握了恐怖的“魔法”。
可听译者翻译完了郑戬的话，这些农夫先是一愣，随即便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一个月就能领1里佛尔？
三个月后就能领2里佛尔？
如今的法兰西也有金银铜三种货币，单位价值最大的是几十年前才开始流行的金发廊，其次便是银币，也即是里佛尔。
1里佛尔大概约为1磅银币，12个铜币！（法兰西此时还有不少贵族私币流通，货币名称、换算相对混乱，所以干脆以银币、铜币称呼。）
这些农夫过往也听商旅、吟游诗人讲过雇佣兵的事，知道雇佣兵虽然是在刀口舔血，随时有丧命的危险，但确实能赚钱，甚至是赚大钱。
可他们没想到，这支攻破冈日城堡的雇佣军基础待遇就这么好！
须知，以往在冈日领他们辛辛苦苦种一年的田地，也攒不下半个里佛尔，至多攒下一些铜币，还得运气好才行。
如今一年赚几十个里佛尔的机会就在眼前，傻子才会错过！
想到这些的，当即就有好几十个心思活、胆子大的农夫大声表态。
“将军阁下，我愿意加入您的军队！”
“我也愿意！”
“我也是，我什么都能干，还当过民兵！”
“···”
在这少数几十个大胆的农夫带领下，其他农夫几乎也都表示，想加入雇佣军。
见此，郑戬暗松口气，心道：这场面，王参军交代的事应该能完成了。
随即，他便大声道：“都安静！”
待这些农夫安静下来了，他才接着道：“我们这支雇佣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必须符合一定条件才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