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
战机编队飞过九江上空。
安静。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进入纯黑暗状态。
五架霍克-3型战斗机。
五架马丁-139轰炸机。
雇佣兵有雇佣兵的好处。就是一专多能。
很多外国飞行员既会飞战斗机，也会开轰炸机。比如说那个迪恩。
临时凑个数完全没问题。
现在驾驶轰炸机的，就是战斗机飞行员。
本来有些忐忑不安的。但是张庸简单用几个指令就征服了他们。
只要按照指令飞行，就完全没问题。
甚至出错也没事。
因为张庸会驾驶战斗机到来，用指令纠正。
除非是你自己想死。否则，只有机械故障能够让你坠毁。其他方式都死不了。
总体来说，气氛很愉快。除了那个斯特龙。
现在压力都在他身上。
五架马丁轰炸机，全部满载炸弹。
都是250公斤的大家伙，每架都挂满四个。总共二十个。
「斯特龙！」张庸在通讯器里面叫。
「知道了，知道了！」斯特龙有点焦躁的回答。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轰炸日本人的战舰？命中一艘，我给你五百美元。」
「我没试过。」
「要不试试？」
「我……」
「只要命中，不用击沉。」
「我……」
斯特龙沉默。
他倒是想试试。但是真的没把握啊！
轰炸目标机场，属于面轰炸。地面飞机很多。总有炸到的时候。
可是，轰炸战舰，却是属于点轰炸。必须准确命中，才能摧毁。
哪怕是炸弹擦着战舰入水，也无法摧毁战舰。
问题是，张庸觉得摧毁日寇机场，已经没有太大的挑战性。
出动大型轰炸机，挂载250公斤航弹，就是冲着日寇战舰来的。他想试试。
摧毁一艘日寇驱逐舰，会获得什麽奖励呢？
「斯特龙，答应他！」迪恩的声音传来，「说不定命中一枚呢？」
「好吧！」斯特龙答应了。想了想，又加上三个字，「我尽力。」
显然还是没什麽信心。
毕竟，从高空往下看，战舰目标真的很小很小。
沉默。
继续飞行。
逐渐靠近金陵。
「注意，090方位附近有日寇侦察机。」张庸提醒。
「张，周围黑漆漆的，你能看到？」迪恩表示不信。
「迪恩，你航向075！」
「好。」
迪恩立刻驾驶战斗机按照指示操作。
结果，片刻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前面，真的有微弱的灯光闪烁。
那是日寇侦察机。灯光是用来判断敌我的。是红色和蓝色交错。
难以置信。
但是真的。
附近真的有日寇侦察机。还是双翼机。
霍克-3型战斗机也是双翼机。如果被日寇侦察机发现，很有可能陷入麻烦。
一旦日寇的九七式战斗机出动，霍克-3型完全不是对手。
「发现日本人侦察机！」
「发现日本人侦察机！」
迪恩急忙在通讯器里呼叫。生怕会被发现。
其他人也是立刻紧张起来。同样担心暴露。
他们是来偷袭的。
不是来正面硬杠。
如果刚正面，绝不是日本人的对手。
「迪恩，拉升，上到4100，然后航向245，返航，归队！」张庸冷静的声音传来。
「明白！」迪恩急忙拉升高度。从日寇侦察机上面经过。
黑暗中，日寇侦察机并没有察觉。
迪恩暗冒凉汗。
幸好顺利返航。
「我们没有暴露。继续飞行。」张庸语调平静。
「明白。」所有人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再也不敢对张庸的指令有任何质疑。
倒是张庸对日寇那架侦察机有些兴趣。
黑夜中，日寇居然派出了侦察机？想要侦察什麽？
或许，不是侦察机？
而是日寇某个高手在训练夜航？
双翼机的安全性比较好。即使迷航，也能迫降。
夜航最大的难题，其实就是导航。难以辨别方位。万一找不到机场就糟糕。
继续飞行。
距离金陵大校场机场越来越近。
发现那架日寇双翼机，似乎是真的迷航了。朝句容方向去了。
黑暗中，很难辨认地面参照物。单纯依靠仪表，确实会迷航。
「距离目标30公里。」
「调整高度3200，航向145，速度290！」
张庸发出指令。
准备从大校场机场南面发起攻击。
霍克战斗机扫射地面日寇飞机。然后拉升。轰炸机跟上。
轰炸机采取高空缓慢降低高度的办法，远距离扫射地面。
但是不投弹。
航弹要用来对付日寇驱逐舰。
无论有没有命中，张庸都想试试。万一命中呢？
继续飞行。
「调整航向030！高度1400！」
「战斗机编队可以俯冲扫射。」
「注意左右两侧日寇高射炮。」
很快，进入射程。
张庸驾机开始俯冲，准备扫射。
他是第一架。负责指引目标的。
因为日寇机场灯光昏暗，在高空根本看不清。需要将日寇飞机打的起火燃烧，其他人才能发现目标。
从1400米高空俯冲到300米高度。然后水平掠过。
有探照灯亮起。
日寇的反应也很快。察觉到有敌机来袭。
「八嘎！」
「敌袭！」
「敌袭！」
地面上，无数日寇疯狂奔跑。
它们纷纷奔向高射炮位置。准备开炮拦截。
「呜呜呜……」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更多的探照灯亮起。
然而，探照灯的馀光，正好照亮了机场。
本来机场的能见度并不高。肉眼是看不到地面飞机的。
但是探照灯打开以后……
地面上的日寇飞机就看得非常清楚了。
「嗤嗤嗤……」
「嗤嗤嗤……」
霍克-3战斗机开始扫射。
一串串的子弹打向地面。有日寇飞机起火。
日寇机场顿时变得更加明亮。
「嗤嗤嗤……」
「嗤嗤嗤……」
张庸继续扫射。
好久没有亲自参加战斗了。
感觉很好。
这一波袭击，日寇完全没有防备。
地面上的日寇战机排列的非常密集。他一连串扫射过去，至少打中五架。
其中，有两架是命中了要害，起火燃烧。
可能日寇陆航也是放松了。以为和苏联人达成了秘密协议。不会遭受到攻击。却没想到有个飞虎队。
或许，日寇方面也得知了飞虎队成立的消息。但是没想到，白天才成立。晚上就已经出动前来偷袭。
「嗤嗤嗤……」
「嗤嗤嗤……」
背后的霍克战斗机继续扫射。
紧跟着张庸的就是那个迪恩。
这个家伙的技术确实不错。傲气是需要资本的。
如果是没有资本的傲气，早就被人教育无数次。
「嗤嗤嗤……」
「嗤嗤嗤……」
迪恩将飞机压的很低很低。
几乎是只有200米的高度。
甚至，高度最低的时候，可能只有100米不到。
如此低的高度，完全避开了日寇高射炮火。因为高射炮无法射击这麽低空的目标。
是个高手。
张庸佩服。
压到100米高度，确实是艺高人胆大。
话说，敢来当空中雇佣兵，要是没有几分本事，可能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每次出场费50美元，真的不贵。
「嗤嗤嗤……」
「嗤嗤嗤……」
更多的霍克3战斗机加入扫射。
日寇机场一片狼藉。人仰马翻。
有战机专门扫射日寇飞行员。同行是冤家啊！
「噗噗噗……」
「噗噗噗……」
子弹密集掠过。地面溅起无数尘土。
很多日寇飞行员刚刚从房屋里面冲出来，就被子弹击中。
必须承认，这些雇佣兵飞行员的技术，确实要比国军飞行员出色。几乎都是老兵油子。
他们什麽缺点都有。唯一不缺的就是技术。
这一波攻击，日寇机场的损失绝对不会小。
不过，具体战果，张庸还没有时间来判断。等系统提示吧。
将子弹打光。然后拉升高度。
后续的马丁139轰炸机继续扫射。但是高度在1000米以上。
能不能打中目标，不清楚。总之，对着地面将子弹打出去就行了。反正都是落在日寇机场。
无论是打中日寇，还是打中飞机，或者是其他，都无所谓的。
马丁轰炸机装备的是12.7毫米机枪。威力比7.62毫米大得多。
「嗤嗤嗤……」
「嗤嗤嗤……」
地面上时不时的爆发出火光。
有更多的日寇战机被摧毁。但是不包括油料库和弹药库。
目前飞虎队的实力还很弱，顾不到那麽多。
最终，机枪子弹全部打光。
撤离。
【摧毁目标：13】
系统提示。
张庸狂喜。
好吉利的数字！十三！
摧毁日寇十三架飞机！
果然，战果非常不错。
十三架战机，加上人员损失，日寇可以喝一壶了。
但是！
这才是开胃菜。
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还有足足二十枚250公斤的航弹没有动用呢！
它们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注意！新的目标在八千米之外！」
「注意！跟着我！」
张庸心思并不在日寇机场。
他盯上了日寇驱逐舰。不对。是轻巡洋舰。
系统只显示航空母舰和战列舰的信息。对于巡洋舰丶驱逐舰没什麽兴趣。
小角色。不值得系统关注。
但是张庸很有兴趣。这是排水量五千吨的巡洋舰啊！
虽然是轻型的。那也是大家伙。是所有陆地武器根本无法相比的。
它的造价，可能相当于几百辆坦克！
如果将其摧毁……
会获得多少门义大利炮呢？
想想就激动……
「斯特龙，高度1800，航向156，速度280，距离目标3512米。」
张庸报出准确的数据。
希望这个斯特龙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真的命中，他绝对会奖励对方五百美元。
说到做到。
斯特龙沉默。没有回答。
他在紧张的计算。心算丶口算丶笔算，全部用上。
白纸丶钢笔丶三角板丶量角器……
投弹手的全套工具。
「距离650米的时候叫我。」斯特龙终于开口了。
「好。」张庸答应着。
靠近……
1500米……
1000米……
650米……
「到！」
张庸吐出一个字。
没有回答。航弹已经落下。
四枚250公斤的航弹。挨个脱钩。下坠。
引信解锁。随时起爆。
「到！」
张庸继续吆喝。
第二架轰炸机也到达投弹位置。
距离目标650米……
四枚航弹依次落下。
「到！」
然后是第三架……
第四架……
「轰……」
「哗啦啦……」
这时候，江面有动静。
有火光爆发。江水被炸的升腾而起。
然而，并没有日寇巡洋舰爆炸起火。说明没有命中。
在火光中，可以看到日寇巡洋舰就在附近。距离可能只有几十米？
爆炸掀起的水花，肯定会落在日寇战舰上面。
可惜了，误差可能只有三十米？
果然，命中率……
「轰……」
蓦然间，一团十分明亮的光芒爆发。
张庸立刻意识到，这是命中了。这是航弹命中战舰才会爆发的火光。
「中了！」
「中了！」
斯特龙兴奋的叫喊起来。
张庸：……
这个家伙，好像有点真本事？
行。五百美元。说给就给。只要有战果，绝不吝啬。
「回去就给你……」
「轰……」
话音未落，下面又有明亮的火光。
张庸：……
不会吧？又命中一枚？
等等……
运气这麽好的吗？
居然有两颗炸弹命中？这也太顶了……
「轰……」
「轰……」
还没反应过来，又有连续火光传来。
张庸：……
天啊！
这是连续命中啊！
好像是四枚航弹，连续命中了日寇战舰。
正好是从日寇战舰的船头一直炸到船尾。
「轰……」
「轰……」
又有连续爆炸。
张庸：……
等等！
等等！
我要先冷静冷静！
为什麽会命中那麽多？
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就是诺顿投弹瞄准器啊！
诺顿投弹瞄准器的最核心机密，就是计算高度，计算速度，计算目标距离。
这三个参数都确定以后，就能通过固定的公式，计算出投弹位置。
而系统正好可以确定前面三个参数。斯特龙要做的，就是计算。然后到位置就投弹。
只要所有的轰炸机，都按照同样的参数飞行。
会有误差。
可能会有风速影响什麽的。
但是，数量会弥补一定的误差。总会有命中的。
现在就是这样。
二十枚航弹，命中了六枚……
「啊……」
「嘭……」
「噗……」
日寇战舰编队司令官须贺彦次郎被狠狠的从床上摔下来。
它就在巡洋舰的上面。这是它的旗舰。
一时间，它脑海空白。
爆炸？
遇袭？
片刻之后，几个日寇水兵冲进来，将须贺彦次郎架出去。
须贺彦次郎惊愕的看到，自己的战舰正在起火燃烧。多处起火。火光熊熊。很多地方都被炸裂了。
地面上，到处都是杂物。还有流淌的血水。水兵到处乱窜。
「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须贺彦次郎强迫自己冷静。
一个参谋浑身血淋淋的上来报告情况。其实也说不清楚。
就是中弹了。被连续命中。
目前损失还无法估量。但是轮机舱被炸坏了。
大量江水灌入。里面的水兵可能已经被淹死。
「损管！」
「损管！」
须贺彦次郎有气无力的叫喊。
然后派人去寻找舰长。结果被告知，舰长已经玉碎。
有炸弹直接命中了舰长室。舰长丶副舰长丶大副等人，都已经全部玉碎。荡然无存。
幸好后续没有更多的炸弹落下。所以，还有抢救的机会。
然而，残存日寇水兵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拯救战舰。
最终，战舰缓缓下沉。船底触碰江底。
幸运的稳住了。
可是，熊熊大火还在燃烧。
多处燃烧的大火，让日寇水兵根本忙不过来。
「快！」
「将弹药全部扔水里！」
「快！」
须贺彦次郎着急万分。
要是大火蔓延到弹药库，那就死定了。
弹药殉爆，绝对会将巡洋舰粉碎的。但是，已经晚了。弹药已经殉爆……
「轰……」
「轰……」
一阵阵的爆炸声传来。
须贺彦次郎的脸色顿时煞白。呼吸停止。
糟糕……
没法救了……
无奈，只有下令弃舰。
「噗通！」
「噗通！」
残存的日寇水兵纷纷跳江。
还好，巡洋舰只是殉爆，没有倾覆。它们还有机会游水逃命。
「噗通！」
「噗通！」
须贺彦次郎也是跳入江水当中，疯狂远离。
忽然，它感觉自己眼前光芒暴涨。顿时意识到不妙，急忙低头，深深的潜入水中。
于此同时，在它的后面，巡洋舰发生了猛烈的持续的爆炸。
一团团的火光，一阵阵的巨响……
在千米高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日寇战舰完蛋了。
「斯特龙！」
「啊……」
「我额外奖励你一千美元！」
「啊……」
「其他人每人一百美元！」
张庸非常慷慨。
值得的。
雇佣兵嘛！必须舍得花钱！
只要有战果，美元算什麽？
「欧耶！」
通讯器里面传来欢呼声。
这样的战斗，确实挺好。
安全。有钱。
没有比这样更加痛快的战斗了。
或许，这是他们雇佣兵生涯当中，最最愉快的经历。
「返航！」
「是！」
……
「噗嗤……」
「噗嗤……」
江面上，无数杂物落下。
大大小小的碎片丶残骸，飞到了几百米之外。
金陵对出的江面，完全被照亮。
附近的所有人，无论是华夏人，还是日寇，都是全部惊呆了。
那艘庞大的战舰，居然被摧毁了！
被炸沉了！
在黑夜中，粉碎了！
「铃铃铃……」
「铃铃铃……」
无数的电话响起。
金陵的日寇，今晚注定是睡不着了。
「轰……」
「轰……」
继续有爆炸声传来。
须贺彦次郎从江水里面小心翼翼的浮头。
终于是游出了安全距离。
然而……
自己的旗舰被炸沉了……
在它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挽救。
该死！
到底是谁？
是哪里来的飞机？
八嘎……
它要报仇！
它不甘心！
它要……
忽然感觉不对。
敏锐的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
下意识侧头。发现一个人影靠近。有匕首。闪着光……
该死……
暗杀……
有人从水中潜游靠近自己……
但是，已经晚了。
匕首扎入……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