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
加速！
希望尽快进入通讯范围。
空指部地图显示，十二架伊-15战斗机和九架敌机迎面碰撞。
白点丶红点重迭，双方似乎展开了激烈交战？
一会儿以后，又逐渐分开。
少了一个白点。一个红点。
看来，是敌我双方各自损失一架。算是打平。
伊-15战斗机在性能上显然是略逊一筹。双方飞行员技术大致持平。
但是提前发现敌机，抢占先机，算是挽回劣势。
继续打下去，还有可能是平手。
又或者是日寇略胜。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日寇战机开始脱离。
它们居然没有恋战。而是迅速掉头，向着南平方向撤离。这是它们返航的路线啊！
疑惑。
日寇怎麽跑得那麽快？
不是来报复的吗？才碰面，就忙着撤退了？
难道是有什麽阴谋估计？
兵不厌诈……
兵者，诡道也……
事若反常必为妖。
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穷寇莫追啊！
可惜，自己距离那些伊-15战斗机还很远，无法即时呼叫。只能交给对方决定了。
好在，空指部地图显示，那些伊-15战斗机并没有追。它们在鹰潭上空继续盘旋。
十分钟……
二十分钟……
终于，进入南昌机场通讯范围。
「塔台……」
「专员，我是章平，请讲。」
「战况如何？」
「击落敌机一架。我方损失战机一架。飞行员已经安全跳伞。」
「好。」
张庸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主要是苏联飞行员安全跳伞了。生命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不是运气太坏，没有严重身体损伤，休养一段时间以后，还可以继续驾驶战机上天。
一个曾经安全跳伞的飞行员，在心理素质上，是可以飞跃一个台阶的。
在以后的战斗中，他会表现的更加沉着。更加冷静。
因为已经尝试过跳伞，并且安全逃生。所以，知道自己最后还是有机会的。自然没必要太焦虑。
二战那些王牌飞行员，往往都有多次被敌人击落的经历。
在击落敌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被敌人击落。这是相互的。没有谁能够避免。
继续飞行。
靠近鹰潭。
和叶戈罗夫等人联系上。
「张！」
「我们一直在等你！」
「你终于是回来了。太好了。我们继续战斗吧！」
叶戈罗夫有点语无伦次。
有张庸指挥，和没有张庸指挥，战斗完全是天与地。
没有张庸指挥，双方基本上只能打成平手。甚至是略输一筹。最终的结果是一换一。
如果有张庸指挥，这会多半已经击落好几架敌机。
自身可能还是零伤亡。
「你们先返航吧。敌机已经全部返航了。」
「敌机返航了？」
「对。已经缩回去了。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好。」
叶戈罗夫立刻指挥编队返航。
张庸在空中绕飞了一段时间。一小时飞行圈里面没有敌机出现。
心累。
不知道日寇在搞什麽。
昨天自己连续轰炸了日寇多个机场，日寇居然不疯狂报复？
还以为今天会出动上百架飞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务必要将汉口机场和南昌机场夷为平地呢！
现在两个机场都是严阵以待，一触即发。
结果，日寇就是派来九架舰载机，才刚刚接触，又撤退了。
难道是在做样子？
还是有其他阴谋？
脑袋疼。
需要一个高智商的人帮忙分析。
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真的很伤脑筋啊！死多少脑细胞都不够！
飞到南平。
确信福州上空也没有敌机。
于是返航。懒得飞了。安全降落。然后继续去睡觉。
之前还没睡够呢。好困。
具体的情况，由章平报告钱司令处理即可。
钱司令的作息非常规律。从来都不熬夜。白天的事情都可以交给他。
睡觉。希望日寇不要再来打扰。
结果……
非常意外。
睡得很香。
真的没有敌机来打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杨丽初站在床前。
「有事？」
「钱司令请你回电话。用保密线路。」
「好的。」
张庸起来。洗漱。
来到塔台。保密电话已经准备好。
其他人都远远的退开。
张庸拿起话筒。不用转接。直接连通钱司令。
「少龙啊……」
「司令。有重要任务吗？」
「去一趟重庆。驾机去。天黑前降落。面见林主任。」
「好的。」
「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不要说你去哪里。不要说你去做什麽事。」
「明白。」
「另外，你认识杜立特是吧？就是那个美国飞行员。」
「是的。认识。有过交流。」
「好。去吧。」
「是！」
张庸答应着。放下话筒。
内心暗暗嘀咕。
去重庆做什麽？
是老蒋召见自己？
即使是召见，也没必要这麽神秘吧。
倒是没有感觉到恶意。此时此刻的他，可以说是最最安全的。
哪怕是老蒋，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对他有什麽猜忌。
因为需要他张庸。需要他保护重庆的天空安全。
只要他张庸横在汉口和南昌机场上空，任何日寇飞机，都休想到达重庆。
没有这道防线，重庆就要挨炸。他老蒋也得经常躲入防空洞。
「章平！」
「到！」
「我的飞机加满油没有？」
「已经加满。」
「好。」
张庸当即走出塔台。
来到跑道。上飞机。
没有人询问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麽。
规矩都懂。
不该打听的绝对不要打听。
起飞。
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重庆。
正好，两个小时以后，天就黑了。可以放心的离开南昌机场了。
日寇战机已经不可能到来。否则，就要在黑夜中返航。会出事。
有点遗憾。
今晚的轰炸任务取消了。
重庆那边，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麽要紧事。
飞啊飞……
飞啊飞……
终于，到达重庆。
重庆有好几个机场，最终降落珊瑚坝机场。
这个机场很特别，是在江边。面积很大。跑道很大很长。可以起降大型飞机。
几年以后，B-29轰炸机，就是在这里起飞和降落的。
就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夏天涨水，机场会被淹没。无法使用。
现在是一月份，枯水期，当然没问题。
落地。
出舱。
已经有人跑步上来。
不认识。但是穿着中山装。估计是侍从室的人。
车子也准备好。直接开到飞机旁边。总共三辆。
「专员。」
「走吧！」
「是。」
上车。
走人。
全程都没有和外界接触。
张庸闭目养神。雷达地图扫描周围5000米范围。
首先找到李伯齐。还有李静芷。
不错。都在重庆呢。
雷达地图还显示很多熟人。好感度都很高。
果然，自己的提前部署，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熟人很多。听话的人也很多。
闭目养神。雷达地图很清楚的显示出周围的地形地貌。
但雷达地图最大的弊病依然存在。就是始终没有地名。
所以，附近到底叫什麽，张庸并不清楚。只知道地形地貌是怎麽样的。
忽然，有个标记进入张庸的视线。是戴老板。
哦，戴老板也在重庆。
军统的总部应该也迁徙到重庆来了。
从现在开始，军统将会飞速膨胀。从此成为一方巨头。
转入山谷当中。
里面有一些隐藏的建筑物。
从外面是看不到的。除非是从空中侦察。
有很多带武器的白点。
林主任也在。
这里可能就是老蒋的官邸？
老蒋在重庆，应该有好几个藏身之处吧？
停车。
下车。
林主任已经在等他。
看到张庸出现，林主任疲惫的脸色，终于有一丝丝欣慰。
「主任。」
「跟我来吧。你今晚的工作很忙的。」
「好的。」
张庸跟在林主任的背后。
四周都是侍从室的警卫。都穿中山装。但是没有枪。
好像负责最里层的警卫，都是没有枪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没有枪，万一有刺客……
哦，如果让刺客冲到最里面的警卫层，外面的人都该死了。
最里层的警卫，估计就是负责挡子弹的。
或者是用拳脚功夫制敌。
「进来。」
「是。」
进入林主任的办公室。
发现林主任的办公桌对面，摆放着一张椅子。
习惯性的站着。
「坐。」
「不用。」
「坐。椅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是。」
张庸于是坐下来。
林主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
咦？
信纸？什麽情况？
看林主任的意思，好像还郑而重之的样子。
「委座手谕……」
「为党国效劳！」
张庸立刻站起来。立正。那动作迅速的。
林主任：……
这小家伙。还真是。
每次都是傻人有傻福。委座喜欢的不行。
上次回电谢主隆恩，被委座表面斥责了。
然后委座那两天一直挺高兴的。就连身边的人犯错，也都很大度的饶恕了。
唉……
还真是希望张庸多来几次。
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
「这是委座给你的特别手谕。允许你携带武器自由行走。」
「带武器？」
「自己看吧！独此一份。」
「哦。」
张庸伸手接过。
发现上面是毛笔字。不太好看。
唯一的特点就是工整。可以非常清楚的辨认。不会搞错。
都是繁体字。但是他张庸还是能看懂的。
「予张庸（少龙）……」
「持枪行走，不受查验……」
后面是落款——中正。确实是老蒋的亲笔。
不过，张庸自己倒是没有觉察到有什麽特殊的。持枪行走，就是御前带刀侍卫吧。
电视剧里面说多少品来着？四品？好像也没有多高等级。
说什麽独此一份，拉倒吧。不信。
这样的手谕，说不定给过很多人。
戴老板肯定有……
忽然脑子一抽。问道：「枪呢？」
「你自己准备。」林主任回答，「随便带什麽都可以。」
「那我拉一门大炮过来？」张庸脑子又抽风。
林主任：……
好吧。他也觉得张庸脑子有点那啥。
所以，和委座的脑电波正好能对上……
急忙打住。
「呃，还有其他事吗？」张庸意识到自己胡说八道了。错开话题。
同时，将委座手谕仔细的迭好。收起来。
以后做个文物。
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看看，你的祖上，也曾经辉煌过……
「有。多得很。我们一件一件来。」
林主任拿起一份文件夹。
推到张庸的面前。
「这是侍从室的人员审核。需要你签字。」
「我？」
张庸露出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侍从室的人员审核？
等等。为什麽找我？
我和侍从室有什麽关系？
我有什麽资格……
「这是侍从室的人员名单。除了钱司令，其他人都在重庆。」
「等等……」
张庸发现事情不对了。
林主任，你别告诉我，需要我挨个审核啊！
我晕！
我还审核钱司令啊！
要不要这麽魔幻……
好紧张。
真的。
想打老蒋一顿。
神秘兮兮的将自己叫来，搞这事？
名单第二个，就是林主任自己。我还要审核林主任？
嘎了……
谁给我一箱娃哈哈AD钙奶……
我要一排一排的喝。压压惊。
傻眼……
忽然心思一动。
发现随身空间里面真的多了一包娃哈哈AD钙奶。
三排。每排四支。总共十二支。
张庸：……
乱套了。
全乱了。
世界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一个个都疯了……
「确认无误的。签字。」
「好。」
张庸收回杂乱的思绪。
赶紧签字。
不要妨碍别人做事。
也就是走过流程而已。懂的都懂。
难道钱司令丶林主任会有问题？开玩笑。侍从室怎麽可能有问题？
签字！
签字！
好想笔走龙蛇，龙飞凤舞。但是最后又不敢。
万一回头老蒋真的查看，自己的字太潦草，他鄙视自己怎麽办？还是要写的正经一些。
结果……
草率了。
前世没怎麽练字。
都是电脑打字。手机打字。谁还用笔啊？
结果，连自己的签名都是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小学生的水平。甚至还不如小学生。
也好。完全符合自己的人设。自己就是不学无术的嘛！
档案记录，小学都没有毕业……
累……
挨个审核啊！
每个人的档案都要签字。少一个都不行。
那些自己见过面的，打过交道的，全部签字。可以百分百确定不是日谍。
至于是不是汉奸，那不好说。
反正自己只负责甄别是不是日谍。其他都不管。
雷达地图显示，有人靠近。
随后，有人送来一份盒饭。
「先吃饭吧！」
「好。」
张庸愈发纳闷。
卧槽。要不要搞得这麽神秘。
连去饭堂吃个饭都不行。还要吃盒饭。我有那麽不见得人吗？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林主任欲言又止。
「我需要全部见面。」张庸没有细问。将话题拉回来。
如果林主任愿意告诉他，早就告诉了。
既然不说，就是不能说。
「有些事，委座也觉得丢脸，所以……」
「明白。」
张庸点点头。
哦，原来是出糗了啊！
不是不能说给自己知道。是不好意思说。
毕竟是委座。整个华夏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肯定是要面子的好吧。
「除了侍从室，还有军统丶中统丶宪兵……」
「什麽？」
张庸愕然。
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主任。
结果林主任点点头。
「委座要你全部审核。一个都不能漏。确认无误。签名。他要看的。」
「呃……」
张庸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完蛋了……
以后都不用做别的事了。
就负责挨个审核人员了。
侍从室人数不多。审核没问题。
可是，军统丶中统丶宪兵，那麽多人，我挨个审核？
先从戴老板开始？
我晕！
我拒绝！
我不要做这样的事。
头痛……
「主任，那麽多人，我审核不过来怎麽办？」
「那他只好暂时靠边站了。」
「呃……」
张庸看着林主任的脸。
发现林主任的神情很严肃。显然不是开玩笑。
老蒋可能是真的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要搞这麽一出。它本来就疑神疑鬼的。
站在他的角度，倒也没错。现在是多事之秋，各方都是败绩。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不放心身边人也不奇怪。历史上那些多疑的君主，也多半都有这样的毛病。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让自己来审核他的身边人。
还允许自己自由带枪出入？
「戴局长……」
「其他任何人面见委座，都是不能带武器的。」
「任何人？」
「以前是任何人。现在是其他任何人。不包括你。」
「我……」
张庸只好闭嘴。
开玩笑呢！你让我带枪，我也不敢带啊！
我还没蠢到那份上……
领导让你转桌，你真的转桌啊！
「少龙……」
「主任，你说。」
「带枪。」
「什麽？」
「委座既然让你带枪，你就要带枪。」
「我……」
张庸求助的看着林主任。
发现林主任的眼神是很肯定的。不是随便说说。
想了想，拿出一把白朗宁M1935手枪。拉了拉枪套。然后插在后腰的位置。
「这样行吗？」
「带着就行。」
「好吧。」
张庸只好照办。
忽然欲言又止。
「说吧。」
「主任，我其实没什麽时间呆在委座身边，他允许我带枪行走，也没什麽用啊！」
「有没有用，那是委座考虑的事。你照做就是。」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有人不太安分。和委座说话咄咄逼人……」
「谁？」
张庸顿时眉毛上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