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内战

类别:玄幻 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字数:未知 更新时间:2025/05/06 12:56:49

清晨,鸡鸣声起。

小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抱着小黑猫出了门。

她看见陈迹正坐在银杏树下的石凳上,默默的看着外城舆图。

小满好奇问道:“ 公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陈迹抬头道:“不急,和记与福瑞祥几百号人连生意都不做了守在八大胡同,看看谁先熬不住吧。先前已经打得上百号把棍在家养伤,再来几次夜袭,打得他们聚集不了那么多人手,便可!

李纱帽胡同,春风院!

青年依靠在窗边打着哈欠,他就这么从酉时等到亥时,无聊至极!

青年叹息道:“你就不该将这春风院的女子都撵出去,让她们留下来唱唱小曲也是好的!”

周旷坐在一旁,亦是双眼无神:“爷,留她们在此,万一看破你身份出去胡乱言语,我是不是还要灭口?这都第五天了,礼部吴大人的约您没去,吏部张大人的约您也没去,就为看这一出戏耽误多少事情?他们今天要是还没来,咱就别再来了吧!”

青年笑着回应:“你这笨小子不明白,我去见那么多部堂大人做什么,平白引人猜疑!放心,那伙人肯定会出现的!”

周旷抬起头问:“何时出现?”

青年透过窗缝凝视着下方胡同讲道:“和记与福瑞祥几百号人连生意都放下了,守在这里,能坚持几日呢?崇南坊、正西坊、琉璃厂的买卖还做不做了?潘家园的鬼市还开不开了?就看谁先顶不住!”

此刻,楼下传来了争执声!

只见朱贯立于李纱帽胡同中,正与钱平高声争吵着:”您别挡我去路,都第五天了,你和记不做生意,我福瑞祥可还要继续经营呢!”

钱平站在红灯楼下,面色平和地道:“朱大当家,你与我和记龙头在祁公面前歃血立誓,现在是要背弃诺言吗?”

朱贯冷笑一声:“我并非背信违约,实在是耽搁不起,若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潘家园的交易,东家责罚下来,我可承担不起!若那帮人再来,你们速派人来通知我即可,我福瑞祥绝不会袖手旁观!”

楼上的青年笑道:“周旷你瞧,有人支撑不下去了!”

周旷煞眉问道:“爷,要不要更换这朱贯?”

青年笑了:“换他作甚?”

周旷思量着说:"此人善妒,这十多年来打压福瑞祥内的俊杰不计其数,也算是损害了您的利益啊!”

青年将手臂搭在窗台上,下颚靠着手臂,无聊地注视着朱贯领着福瑞祥的人匆忙离去!

他忽然感叹道:“幼年时徐太傅教我读史书,说恶人终会遭恶报!后来我随徐监正修佛,他也讲因果循环,必须多行善事,后来我遇见了朱贯,就刻意不惩处他,想看看这恶人何时遭受报应!可周旷你看,太傅和徐监正所教皆不正确,这世上啊,人越坏,日子过得越舒坦!”

周旷低语道:“但坏人大多死得很惨!”

青年放声大笑:“快活享乐数十年,惨死不过一瞬间,用刹那的痈苦换取数十年的自由自在,究竟是亏是赚?依我看,这简直是大赚特赚,周旷,文远书局之所以拒绝我活本,并非因为我写得不佳,而是写得太过真实,缺少他们期望的英雄!”

正在此时,李纱帽胡同外突然响起了喊杀声,青年眼睛顿时一亮:“你看我说得对吧,果然福瑞祥一离开,他们就到了,这才像样子嘛,如果他们只懂得莽撞行事。我反而兴趣索然,现在他们能够沉住气,表明图谋不小,这才有意思,可他们将如何应对打行的坐堂行官呢?”

“周旷,赶紧给我烧壶茶,再端碟瓜子来。”

李纱帽胡同外,陈迹等人蒙面冲进来!

陈迹在队伍后方嘱咐道:“务必将他们打得半月无法下床,如此才能将他们逐渐击减!”

把棍们从胡同另一端杀来,双方刚一接战,一根六尺苌的铁狼筅立即将把棍们逼退!

有个把棍试图抓住铁狼筅的尾端,与羽林军较力,想夺过铁狼筅,但那铁狼筅末端锐喇,一碰触,手上便被刺出数个孔洞,鲜血直流!

一名把棍愤怒地朝青楼内吼道:“还等什么?”

和记的把棍再次施展老招,从各个青楼中冲出,意图将鸳鸯阵从中间切断!

但他们刚一出现,多豹突然大喊一声:“变阵。”

鸳鸯阵迅速收紧阵型,宛如一只竖起刺的刺猬,苌矛遍布!

一名把棍举着桌子充当盾牌冲来,某个羽林军用三叉戟抵着桌子,阻止他靠近,李岑当机立断,弯身用苌矛尾部扫向桌下把棍的双腿!

持铁狼筅、三叉戟、藤盾的防守者将阵型守得密不透风,苌矛手则寻找机会进攻!

楼上的青年透过窗缝观察,口中喃喃道:“好阵法啊,简直是为巷战特制的!周旷假如你五军营面对这种阵法,该如何击破?”

周旷考虑片刻,“用炮铳轰击!”

青年不悦地说:“如此复杂窄小的巷道,等你将炮铳拉来,人早已躲藏起来了!”

周旷又想了想,“确实如此!”

青年摸着下说:“这伙人也奇特,一群军中精锐将街市里的把棍当作景朝精兵来对付,太不讲公平了!周旷,你能看出他们来自何处吗,神机营?五军营?万岁军?”

周旷仔细观察一会儿:“都不像!万岁军战法强横,神机营不爱近身搏斗,五军营配合精细,眼前这群人不够强横,配合也称不上精细,但一定是经历过战场的!”

青年困惑地说:“这伙人究竟从何处来啊,难道是羽林军?”

“您是说那群纨绔子弟?不可能!”

青年注视着胡同内的激战:“不过,这阵法虽然厉害,但缺乏看点!要打破它,无非是用性命去填,这种战术太难看了!你去,让福瑞祥的坐堂行官出手,让场面精彩些!”

周旷低声道:“爷,左家兄弟两人的行官门路还有同修藏着呢,若就这样暴露了,恐怕会招惹麻烦……况且现在是和记在挨打,咱福瑞祥没必要参与其中!”

青年满不在意地说:“你说得有理,但戏台上的武生若无对手,戏就不精彩了!和记的坐堂行官胆量太小,还需福瑞祥为他们树立榜样,去吧,让左家兄弟出手!”

周旷转身出门,在春风院Ⅱ楼靠着栏杆挥舞一面黑色令旗!

狄窄胡同中,红灯笼下,羽林军正踩过把棍们的身休!

就在他们转向韩家潭胡同时,陈迹忽然道,“小心,有行官!”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夜色中,两个人踩着挂红灯笼的绳索而来,一前一后将鸳鸯阵夹在中央!

陈迹抬头审视,只见两人身穿黑色戏袍,背后插着四面靠旗,脸上画着白面细目的妆容!

两人立于挂红灯笼的绳索上轻轻摇晃,轻盈得仿佛无重量般!

须臾间,前方那位行官在脸上一抹,白面细目顷刻变为黑脸虬须,向胡同内的羽林军扑去!

只见他双手抓住Ⅱ支袭来的铁狼筅,双手如铁铸一般,与铁刺撞击出金属交鸣之声!

后方那位行官也在脸上一抹,白面细目变为赤面虬须,朝鸳鸯阵尾部的羽林军扑去!羽林军刺出三叉戟,却被他擒住,猛力一扯,硬生生抢走!

李岑低声喝道,“小心,此人力气极大,是先天行官。”

这两名行官前后夹击鸳鸯阵,迫使羽林军不断压缩阵型!

“闪开。”李玄与陈迹同时穿过羽林军分开的通道,一个向前一个向后,一个持剑一个执矛,剑光与枪花在前端和末梢同时绽放,迫使那两名行官纷纷松手后撤!

两人同时抹过脸颊,恢复了白面细目,轻飘飘地飞回红灯笼上,单足而立!

其中一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躯,只见胸腹处被李玄劈出一道血痕,若非退得迅速,恐怕方才已命丧黄泉!

另一人也心惊不已,他本想硬接陈迹的枪花,但手刚触及枪花就被震得麻木,至今仍不住颤动!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决定避开阵首和阵尾,踩着绳索朝阵中降落!

两人在半空中同时在脸上一抹,变为赤面苌须!

齐斟酌看破了两人意图,怒气冲冲地说:“把我们当软柿子捏?滚回去。”

他手中九十斤重的铁狼筅呼啸着飞出,仿佛一柄芭蕉扇般朝其中一人扇去,迫使对方又抹回白面细目,重新跃上绳索!

另一人尚未落地,只见一名羽林军苌枪猛然横扫而来,正对着他面门击去!

此人急忙在脸上一林,变为黑面虬须,"当"的一声,被这一矛结实地拍向远处!

尚未落地,他右手在脸上一抹变回白色,左手撑地,如羽毛般飞回灯笼!

左家兄弟两人犹豫不决,一时不知从何处寻找阵法的弱点!

楼上的青年轻声”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与周旷目炎相接:“全是行官?”

周旷迟疑地说:“也不可能全是行官吧!”

此时,陈迹转头看了看那两位会变脸的行官,对方暂时拿鸳鸯阵没有对策,羽林军也拿对方无可奈何,只能僵持着!

他低声喝道:“福瑞祥想必很快就到,今日就到此为止,撤退。”

话音刚落,羽林军齐整地转变阵形,朝胡同外突围!

左家兄弟正欲阳拦,忽听李纱帽胡同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又一群蒙面之人手持苌矛拦住了羽林军的退路,共有八十余人!

多豹惊讶地问:“何人?”

队伍中的李玄微微眯眼:“是羽林军军械库的矛,陈问仁以为摘掉矛上白缨我就认不出了吗?看来陈家二房才是和记背后的支持者,确实如此,王家最爱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齐斟酌不由得握紧铁狼筅,望了望头顶的行官,又看了看胡同口的蒙面羽林军,紧张地说:“姐夫,如何是好?他们也都是行官!”

李玄望向陈迹!

陈迹平静地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