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回归 岭山
很晕,非常晕。
下意识选择后。
张逢看向窗外百米处的一面车道围墙时,忽然有一种它‘闪现’到自己眼前的猛烈扭曲感。
剧烈的视野波动与怪异产生,让张逢下意识从座位上起身,又后撤了半步,以免这面墙撞到自己脸上。
“怎么了老爷子?”
周围几名乘客当看到张逢忽然起身,目光好奇望来。
“没事。”
张逢摇摇头,再一次看向前方车厢的连接处时,也有一种忽然闪现到眼前的感觉。
但这次有心理防备了,张逢站的很稳,并且感觉挺好玩的。
因为‘不仔细’看它时,它又忽然出现在原有的链接处了。
然后,再‘仔细’看它时,它又神奇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有意思。’
张逢感觉挺好,也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换’了,又或者说是规则性的进化了。
就像是夜间能视物一样。
但那个是比较平和的,而这个一开始是有点‘吓’人的。
‘这个规则性应该能配合车长帽,成为一种联动。’
张逢随后又怀念自己的帽子了,
‘1.5的视力修整,再加上这个可视化距离,以及我本身的视野距离就不低。
那么在多种相加下,我就能准确将五千米内的任何物体,当成“近距离观看”。’
张逢一边重新坐回椅子,一边陷入思索,
‘其中,这个“近距离观看”太厉害了。
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狙击手,能在3000米外狙杀敌人。
但他要是现在瞄我,也只能通过瞄准镜看。
而我一眼望过去,就能看清他脸上的汗毛,还有枪口与手部的发力动作。
理论上来说,我只要能在他开枪的瞬间看到他,以我的速度,我不仅能轻松规避狙击,更能短时间内抓到他。
而且现在强化后,一些远处的细微危险,不容易发现的危险,我也能快速觉察到。’
张逢思索着,感觉这个强化是挺离谱的。
……
晚上。
回到阔别已久的村子边。
张逢站在水泥的村口,遥遥望去,是有些不相信的。
因为这里盖了好多的小楼,还有专门修建的水泥路。
但自己离开的时候,这边还是苦哈哈的一片,遍地都是糟糕的土路。
村民的房屋,也都是老式的砖瓦房,甚至是草头盖子的土瓦房。
‘变化真大。’
张逢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生活驻地变化。
那种震撼与奇怪的感觉,让人感觉这里很陌生,但又很别扭,很感慨。
张逢没经历过这种感觉,包括在车长世界内也没经历过。
那个说到底,是随着时代在变,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也基本是跟着时代走。
但这个家,这个故乡,中途离开了三十多年。
“快抓我……”
这时,不远处传来孩童的打闹声。
张逢望去,看到是几个五六岁大的小孩。
手掌伸到兜里,
张逢走过去,拿出了几块糖豆。
“来。”
张逢看向几位好奇望着自己的小孩,
“回答爷爷几个问题,这糖豆就是你们的。”
几个小孩没回答,反而提防着张逢。
这防范意识很强,一看就是识字姐灌输的。
只是,张逢随后一想,感觉应该是自己普通话和这里不入,所以才显得自己奇怪。
于是,张逢又用家乡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他们听到熟悉的家乡话。
其中一个大点的孩子,好奇向张逢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会我们的话?我们在村里没有见过你。”
‘少小离家老大回?’张逢听到他们说出这句话,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如今,自己倒也形象,中青年出去,如今几十年过去,头发花白。
嘟嘟—
与此同时,有一辆中档轿车从村子里出来,是两位小年轻开着。
张逢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家在哪,也不知道苹苹在哪,又见这几个小孩子提防自己,于是稍微站在路中,拦了一下车。
问问这些年龄大的。
刹—
车子也在张逢前方五米停下。
驾驶位上,二十来岁的青年探出脑袋,好奇的向张逢道:“大爷,你这是干啥嘞?”
“我离开太多年了,不知道老房子在哪了。”张逢笑着道:“打听一下,赵村长还在吗?苹苹在吗?
我认识他们。”
“你认识我大爷爷?”副驾驶的青年听到张逢认识村长,顿时也探出脑袋,“你是?”
“张逢。”张逢指了指大东边,“蒿子沟那边的药地,是我的地。”
“张逢?”他愣了几秒,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张家大爷爷?”
“张大伯?”又在这时,后座车门打开,是一位五十来岁的汉子。
他穿着西装,颇有一种老总风范。
现在村里的大半药田,都是他承包收购,然后帮乡亲们卖出去。
张逢看他一眼,感觉挺熟悉,也知道他是谁,但忘记叫什么了。
“张叔,是我啊!”他看到张逢,却很激动,
“我是田娃子!田娃子!
你当年种药材时,我是天天去你药田里,帮你抓药虫的那个小娃娃,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
老赵村长,今年八十来岁,身体还算硬朗。
苹苹六十来岁,身体也不错。
尤其今年她儿媳妇还给她怀了一个孙子,也是马上当奶奶的人了。
当然,是孙女还是孙子的事,医院没告诉他。
这是张逢今天回来没事干,帮她诊了一下她儿媳妇的脉,然后诊出来的。
“张大哥,你还出去吗?”
等离开孕妇的房间,来到院内。
苹苹和已经下任的赵村长,以及一群老村民们,是眼巴巴的看着这位帮他们发家致富的‘种田药神’。
张逢看了看他们,笑道:“近来几年是不出去了,因为学了个新药方。”
张逢说着,又单独看向风华早已不在,只有满脸皱纹的苹苹,“这几十年的药物种植报告,你坚持写下来了吗?”
“写了!”苹苹依旧是崇拜的看向张逢,“张大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记在心坎里,所有报告我都一笔一划的记下了。”
“嗯。”张逢点了点头,感觉文字一开始安排的人,都挺实在的。
但又仔细想想。
自己修行路上好像都没有什么坏人,因为坏人在自己这里,只要碰见,就要想办法打死。
碰上那种脾气不对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完全不聊、不见。
那么,还真就没什么坏人了。
……
转眼。
春去夏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十八年,夏。
这些年,张逢都如种地的庄稼老汉,没有再出过村子。
又通过这几年的学习,还有苹苹整理的几十年知识。
张逢已经把丹劲的练法吃透,并且也将丹劲药方做了全面的拆解。
现在也快研究完了。
不止于此,张逢还通村里人的各种实操经验。
更大程度上提高了药物的护理与产量。
并且张逢还专门找了一个时间,将这些默写了下来,和苹苹一同研究,更进一步总结自己的收获。
这将近五十年的人生,硕果满满。
完全就是一个大发育,与超级打基础的加长世界。
如今,药方、药材、神仙术、丹劲。
四大项知识,全部吃了八八九九。
最后还有两年时间,绝对能全部搞定,时间很充裕。
恰恰如此。
张逢决定去大岭山转一圈。
因为现在关于药方之类的药物,刚种下去,如今等着也是等着。
……
十天后,大岭山。
张逢提着一把刀,正在漫山遍野的找老鼠洞。
呼呼—
张逢在复杂的林中行走起来,一步百余米,再加上强化过后的视力,可以轻松躲开周围的树木。
这般找累了就歇,歇完就找。
在第一天后的上午,大岭山刚找了一小半。
张逢在一处山下,看到了一处人为开凿的隧道。
见此。
张逢艺高人胆大,直接提刀进去。
这隧道倒也不是其他世界那般曲曲折折,反而是一条路通到了一个山洞里。
这山洞,和其他世界见到的机关山洞一样。
有大石头,也有一个平台。
只不过这里更精细了。
不仅有滑轮与石头城门,并且上面还贴着一些道家的符箓。
只是张逢一扫,就感觉太简单了,这些符箓都是花架子,没作用。
‘那岭山大仙是真的疯了。’
张逢一步来到石头前,随手就把符箓全摘了,
‘灵念是自身灵念,虽然能临时附到外物上,但不能一直保持。
起码我现在六道灵念都做不到,而我现在又轻易摘了他的符,他也是做不到。’
摘完符。
张逢打量一圈,看到这里还没老鼠洞。
看来那些老鼠还没钻出来,那么正好一网打尽。
只是,可惜那岭山大仙,怕是已经寿尽了,或是出了什么缘故,才锁着了他的宝贝老鼠。
思索着。
张逢也不墨迹,上来平台,就移动机关。
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大石头缓慢落下,比原先的机关更为巧妙与赏心悦目。
但随着大石头落下,十几只土狗大的老鼠将目光望出来。
张逢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吱吱!”
它们看到张逢的一瞬间,也仿佛是很久没有吃东西,又或是看到新鲜的肉食,便奔跑着一拥而上。
只是又在它们后方,一只双脚站立的老鼠,本来是想一同扑向张逢,享受这顿送来的美食。
但之后它仿佛分辨出来了什么,却凄厉的叫出声来,想让子孙们退去。
不过,只是一眨眼。
张逢如风般从鼠群中穿过,已然来到它的身前。
路上的老鼠则是尸首分离,血液与尸体一同散落地面。
与此同时。
张逢打量了这只奇怪的老鼠后,正准备杀了它。
这只双腿站立的老鼠却吱吱出声几句,露出人性化的求饶,不熟悉的口吐人声道:
“师……师叔……师侄错了……”
‘师叔?’
张逢听到师叔二字后,举刀的手一顿。
思绪回顾以往,好像当初和岭山大仙将要分别时,是有一只小老鼠向自己吱吱出声。
岭山大仙当时说,‘它喊自己师叔。’
难道就是它?
张逢思索着,重新打量它,见它武学已经上身一些,灵念也修炼有成,周身有细微的灵力飘动。
天资还是不错,和生意人这位‘人类’都不相上下。
再加上现在‘口吐人言’,也确实‘成精’了。
“倒也算是奇才。”张逢摇摇头道:“若是放任你离去,用不了五十年,你必成丹劲,修三道灵念,为天下之祸。”
张逢略过它人性化的绝望目光,看向旁边的地穴,
“这地牢,困不住你,也留你不得。”
“师叔……”
刷—
刀光掠过,将老鼠斩首,打断了它的所有话语。
张逢脚步没停,就进入老鼠洞穴,将里面残留的小老鼠们清杀一番。
等杀了干净。
张逢从洞穴内出来,来到城门这里,又看了看这精致的机关术,
‘道长,不管你布置的多精致,老鼠都会挖洞,都能破出来。
除非你把整个地洞都布上机关。’
张逢摇摇头,又看了看上面的机关,
‘只是可惜,这个世界,和岭山大仙就见了一面。
如今倒是天人之隔。
算了,回村吧,再整理整理所学,然后再看看自家的菜地。
这时间说紧,倒也紧,没时间寻他的墓地,去看望他了。’
……
从山洞内出来。
张逢一震刀上的鲜血,就准备功成身退,扔刀回家。
只是,刚到门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宛如乘风一样,从远处飘来,手里还掂着两只小鹿。
张逢一瞧,坏了,这岭山大仙还没死!
但自己把他养的弟子全杀完了。
这个,有点不好说。
“你……道友?!”
与此同时,岭山大仙也看到了门口的老者,并依稀记得,这老者是几十年前见过的张逢!
如此天人之资,再加上岭山大仙修的也有灵念,那可是印象很深。
“是我,道长。”张逢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老鼠现在还没害人。
只是事都做了,以及岭山大仙都开始关它们,那么应该也是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处理。
所以张逢还是想说一说的。
只是下一秒,岭山大仙这次却没有离张逢很远,而是乘风行了几步,飘在了张逢十米外的地方,
“贫道观道友四周有灵气散发,比贫道还深。
贫道就知,只要道友看得到贫道,贫道就难走。
索性,你我就当面聊聊。”
“若不是道长,张逢也修不得神仙术。”张逢随便回了一句,就准备说老鼠洞的事,早点切入正题。
岭山大仙却把小鹿放下,然后心情很复杂的先行说起这事道:
“如果贫道没猜错,道友应该是把它们全杀了。”
“嗯。”张逢没否认,“它们已有害人之心,见我时便扑了上来,想必道长锁它们,也是它们有伤人意?”
“是如此……”岭山大仙默默点头,又忽然问道:“道友是怎么寻来的?”
“岭山大仙。”张逢以他名字为由,“我猜测在岭山。”
岭山大仙没说话。
张逢看到他表情有点落寞,这次倒是先开口问道:“我听闻过道长的事迹,又见道长在锁着它们。
观道长也是正道之人。
而如今这老鼠已经成精成魔,口吐人言,似人之变化。
放在古时,没有枪火的年代,这就是占山为王、小妖万千的大妖仙。
怎么……道长却在放任?”
“贫道……”岭山大仙想说什么,但最后顿了顿,长叹道:“我将它当成弟子,它传我衣钵,我不忍下手啊。”
“这……”张逢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衣钵弟子,这真的和自己孩子差不多了。
就这样,二人在山洞前方沉默站着,一块看看夕阳,又看了看从前方树前跑过的一只小兔。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
岭山大仙静思了一会,却像是解开了某种心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时很突兀的大笑出声,
“道友,贫道刚刚忽然醒悟,原来是贫道修行修错了。
贫道三道灵念,两道寄于妖鼠,本是想观血肉变化,却入了七分妖道。
今日,道友一记斩心刀妙法,看似除鼠,实则斩我心魔,收贫道灵念归一,回于正途。”
他说着,笑望向张逢,郑重作揖,
“如今,贫道心魔已去,也不用一直在这岭山里挂心了。
多谢道友。”
‘修心?修法?’张逢听到岭山大仙的这番说辞,却是没想到,斩鼠一事成了这么一个‘斩心法’。
老鼠,不仅是岭山大仙的弟子。
也是他的‘心魔?’
这个斩心魔法,带给张逢的触动很大。
又在这时,张逢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灵力波动,空气中的灵气正在渐渐向岭山大仙汇聚。
大约半分钟过后。
岭山大仙心思明亮,再次向张逢感激道:“今贫道一百五十七载,得道友相助,斩去‘妖身’,开了四道灵念。”
他说着,又好奇的打量张逢,“但如今依旧看不透道友,道友能否言告,你开了几念?”
“六道。”张逢毫无隐瞒,并阐述自己的想法道:
“我这般人生修法,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心神散漫,无规无矩,无拘无束,心神分,灵念自然也开。
你我修道中人,不就是求一个逍遥自在,随心而不逾矩。”
“逍遥自在,随心而不逾矩?”岭山大仙念叨了几遍,再次露出笑容,“修行路上,达者为先。
晚辈只是糊涂百余岁年长,但要论道途中走的长短,却该称您为道长。”
“不必。”张逢摇摇头,“我有一位师父,我如今功力远远胜他,但他依旧是我最为敬重的恩师,是我练武途中的第一盏明灯。”
张逢看向岭山大仙,“道长亦是我道途中的第一盏指路明灯。”
“但道……道友,也传小道武学了。”岭山大仙很在意这个称呼。
“若是说不清,那就平辈论处。”张逢很洒脱,“你我皆为道友,不要再纠结这个了。”
“好!”岭山大仙听到张逢不愿再提,那就不提。
同时,他瞭望四周大好山川,笑着邀请道:
“贫道有意游天下,先行东南去。
道友,同行?”
‘游天下……’张逢有些向往,但最后还是摇摇头,看向正北道:“我准备回正北,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整理。”
张逢抱拳,“岭山道友,再会。”
岭山大仙作揖,“张道友,再会。”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于此地分别,一人缩地于正北,一御风往东南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