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壹主动开口说道:“小远哥,我妈昨天来电话了,说那一桌祭品被吃光了,一点都不剩,那碗碟简直比狗舔……比洗过的都干净。
不管是黑色还是红色的水也不往外冒了,马上就能重新施工。
我妈说,想感谢那位给我出主意的同学,想邀请你们抽时间去我家玩。”
李追远:“等有时间。”
“好嘞。”陆壹往后退了几步,对他们挥手,“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
“来来来,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你的,这是给柳家姐姐的。”
刘金霞结束了九江之旅,给老姊妹们带回来了很多特产礼物。
给王莲的是大包小包吃的为主,给花婆子的是纪念品,给柳玉梅的最贵,是当地的一款茶叶。
柳玉梅用指尖弹了一下茶壶,示意刘姨把里头刚泡好的倒了,换上刘金霞带回来的。
翠翠也给阿璃带了礼物,正在给阿璃一件一件展示。
阿璃停下手中的活儿,坐在那里,看着。
等翠翠展示完后,阿璃低头,继续做起手工。
“嘿嘿。”
翠翠知道阿璃姐姐的性子,能专门抽时间看自己展示已是很了不得了。
出门去洗手,翠翠准备继续跟阿璃姐姐学画画,她想靠自己,画出庐山瀑布。
老田头亲自推着板车,将冰箱运到了李三江家。
这些东西,本意是送给刘金霞的,但刘金霞不要。
老田头住大胡子家,彩电就留下来了,可以给笨笨看。
这冰箱着实用不着,主要家里有位小黄莺,厨房里一直凉飕飕的,天然冷藏。
至于最早就被运过来的沙发,也被老田头送给了李三江。
这会儿一整排,都摆在一楼客厅里,上面坐着一堆纸人。
花婆子伸手捅了一下刘金霞,王莲也目光瞥了瞥,暗笑。
刘金霞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继续打牌。
等老田头放好东西走后,花婆子调侃道:“哎哟,大牌了,都不理人家一下。”
王莲:“怕是伤到心了,都不过来打声招呼。”
若是村里其他传绯闻的,甭管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往跟前凑凑那是很正常的。
但那位也在牌桌上打牌。
给老田头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会儿腆着脸往前凑。
刘金霞:“什么跟什么呀,我算是看透了,到咱们这把年纪了,就该做减法了,少点牵扯,等老了闭眼躺棺材里时,才能少点牵挂,更安心。
是这个理不,柳家姐姐?”
柳玉梅抿了一口茶,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看了刘金霞一眼,说道:
“知道的你是去九江旅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哪家庵子出了家。”
刘金霞脸一红,其她两个都大笑出了声。
老田头回到家后,先到药园里摘了药,再进行春制。
这种药给润生、林书友他们吃,要担心药效不够,但给普通人吃,得故意多挥发浪费些药性,要不然容易补过。
虽没近瞧,可远看时他发现刘金霞神思有些疲弱,应是近期情绪剧烈波动过,该补一补做点调理。
药丸做好后,拿个袋子装好,老田头走到刘金霞家。
虽说离家并没有多少天,可一回来,需要洗弄收拾的东西真不少,李菊香正一个人忙活着。
正如翠翠所说,她的妈妈没有朋友。
以前有过一个兰侯,但自从兰侯考上大学后就再没回过南通。
因此,旅游的事情,李菊香也没人可以去分享。
两个男人,站在村道上,打量着正在坝子上干活的李菊香。
一个叫王三常,村里人叫王三侯,在村里游手好闲是出了名。
但他命好,生了仨丫头,早年也没认真养过,全靠孩子妈一个人拉扯,等仨丫头嫁人后,他就有了仨女婿,有孩子妈拾掇地,再有三家女婿分点孝敬,也够他小日子过得可以,还能有点余钱能耍耍牌。
王三侯旁边的男子也就三十出头,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看起来派头十足,他叫曹阳,家里做水产生意,赚得不少。
最近严打,镇上的棋牌室和老场子都被扫了,想玩儿牌只能来村里安全点,就由王三侯攒局,他来摸摸牌。
来到这里,本想着在田埂边先放一下水,结果一眼就瞅见了刚回家没多久的李菊香。
妇人年轻,体态丰腴,皮肤又白,加之那种柔和的气质,一下子就把曹阳吸引住了。
王三侯见状,就在一旁给曹阳做了介绍。
最后点明:这个不成,她家邪性的,进了她家门的男人,用不了多久都得被摆到供桌上去。
曹阳笑道:“又不是娶回家当老婆的,玩玩不行?反正她家没男人,我大不了给钱送点东西。”
王三侯:“人家可不咋缺钱,真要去勾搭,怕是她妈也就是那刘瞎子,得端着粪出来泼你。”
曹阳摸了摸下巴,显然这话没听进去,眼里流露出淫邪。
“让让。”
老田头从他们二人中间撞了过去。
曹阳:“没长眼啊,老东西!”
老田头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曹阳一眼。
不知怎的,曹阳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就没再继续骂下去,而那边恰好人齐了,喊他上桌,他也就最后再看一眼坝子上的俏寡妇,和王三侯一起走了。
先前二人说的话,老田头听到了,他倒是挺期待那个家伙动点歪心思的,最好再来点实际行动。
金家的事儿,少爷已经打电话告诉自己了,少爷认了刘金霞当干奶奶,那她们家的事,就是少爷的事,少爷的事,就是他老田头的事。
有时候,想要做点什么,你也得有事儿可以做。
把药丸递给李菊香,嘱咐如何服用后,老田头谢绝了进来喝茶,直接走了。
不过他没回大胡子家,而是在王三侯家外,寻了个僻静草垛子躺着,从口袋里取出花生米剥着吃。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小说话本里的画面,老田头还隐隐有点小激动。
谁知牌局还没开始多久,里面就传出了叫喊声,先是一伙人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随后王三侯搀扶着胸口是血的曹阳从屋里走出。
原来,曹阳摸了把10豹子,对上了对面J豹子,拿J豹子的还是发牌的,曹阳立刻拍桌子骂对面居然敢出千。
新场子,玩的人互相也不熟,对面那位和曹阳对骂几句话直接火气上头,掏出一把弹簧刀,给曹阳胸口狠狠地来了一下。
老田头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白等了。
也不知道是刘金霞一家子命硬如斯,直接给那曹阳提前克了,还是刘金霞这一家子去了一趟九江后,也算借着金兴山的面,分润到了江水功德。
一般一浪余韵状态下,天道目光在你身上,那种“惩恶扬善”的因果,会十分及时。
老田头拍了拍身上的花生壳,起身,有些意兴阑珊地哼着歌,往家走。
走到半路,老远就瞧见一辆大卡车。
他认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那辆大卡车里,装着最后的“九江赵”。
可惜,少爷这次没跟着李少爷他们一起回南通。
而自己,也暂时不得离开南通。
为了不惊动自家太爷,李追远将大卡车先停在了大胡子家旁的空地上。
施工图纸李追远已经做好了,交给了谭文彬。
挺大的工程,还得夜深人静时进行。
谭文彬拿到图纸时,就调侃道:
“刘奶奶一家都回来了,外队还没回南通,是不是就怕我们抓他的劳力?”
润生:“用的还是他家的材料。”
下车后,李追远没急着回家,而是走向桃林。
经过坝子时,原本站在婴儿床里正开开心心看大彩电的笨笨,瞅见经过的少年,马上坐下来,低头。
也就是婴儿床里没作业本,要不然他可能给你直接表演个低头做作业。
李追远走入桃林。
见到了正在抚琴的苏洛,以及正袒胸斜坐,正在喝酒的清安。
李追远将自己给黑蛟蜕皮时,塑造出魏正道的虚影后,魏正道的表现,说与清安听。
清安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正常,一切虚影皆为你的意化,他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就必然会表现出什么样,在你心里,他就是一个不服管非要特立独行的家伙。
呵呵,还真贴切,小子,你是深受那家伙的苦啊,哈哈……”
李追远安静地站在旁边。
等清安笑完后,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坛:“就这?也就能顺一口酒。”
李追远:“我要造个台子,缺点木料,需要从你这里砍点走,不多。”
清安:“果然,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你小子,是在我这儿清楚标价了啊。”
李追远:“这样才有努力找高价东西卖给你的动力。”
清安:“外围西北一角,容你的人砍几棵。”
李追远:“多谢。”
清安:“蛟灵在你手里,那块蛟皮,给了那赵家小子?”
“嗯。”
“九江赵呢?”
“灭了。”
“谁灭的。”
“我,不过是他带的路。另外,他还亲自把九江赵除名了。”
苏洛的琴声,有些乱了。
清安看了他一眼,继续晃动着身前酒坛,说道:
“我第一次抽那小子时,就知道他非池中物。”
随即,清安看向李追远,酒坛指了一下少年:
“小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养龙为患?”
李追远很平静地回答道:
“能养龙的,是什么人?”
清安沉默了,闭上眼。
李追远:“他是不是,也曾说过相类似的话?”
清安没回答,只是再次仰头,一口气干掉半坛子酒,道:
“要多少树,自己砍去。”
“多谢。”
“不用谢,你小子,是会做买卖的。”
李追远走出桃林,对谭文彬说了声,晚上可以来这里伐木。
四人回到家时,李三江带着秦叔和熊善送货去了,还未回来。
阿璃有所感应,早早地就站在二楼露台上,等着少年。
翠翠站在阿璃身后,看着阿璃姐姐的背影,又看着远侯哥哥走上坝子的正面。
她很想把这个画面给画下来,可惜受限于自己现在的绘画水平,她做不到。
“唔……该求奶奶给我买个照相机了。”
李追远来到二楼,本想按照以往习惯,与阿璃一同坐在藤椅上讲述上一浪的经历。
不过,女孩牵着他的手进屋,将两个刚完成的木雕,递给少年看。
雕刻的是增损二将。
少年出门时,就在为符甲制作进行准备了,也早早地预定好了操持符甲的骡马。
因增将军一身二形,因此增损二将需要三具符甲。
这样的话,原本与英武非凡的白鹤童子摆在一起的增损二将,就有些不合适了,主要那是林书友雕刻的,也不知道是阿友水平有限还是故意的,反正丑不拉几的。
阿璃新雕刻的增损二将,很精致,富有神韵。
不过,李追远还是提醒道:
“刻得太好了。”
最早进来的白鹤童子,理应有优待的。
阿璃点了点头,拿起刻刀,在增损二将身上,各自划了一刀。
破损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