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们给的资料相当简单，看样子就是从「旅犬」那里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
是否过期，是否靠谱都是拿不准的，但自己这边有两位「专家」，彼此之间倒是议论纷纷，还真聊出来些什麽。
路平安的知识水平，只有旁听的份，但他倒是对那些「新技术」有了些兴趣。
大道，或者说原理，其实都相当的简单粗暴，职业者的能力也能用「秩序化丶职业化的污染模组」来形容，重点始终是「技术」，是原理在历史丶漫长岁月中发展出来的各种「应用」。
既然那个世界能撑这麽久，显然这个「封印术」还是很有些技术含量的。
说不定展开的话，不比人类的职业体系来的简单。
「有意思，收集一点看看吧，说不定之后就能用上。」
和四个佣兵签了约，这是计划上的最后一项工作，路平安一行也就准备返回古城。
他们会在古城待上一周到十天，把一些「后事」处理乾净，就再度返回长平州府，在这里「登船」出发。
与之同时，两队佣兵组合，却也在商量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
他们的关系相当不错，但也只是佣兵之间的战友关系.相似的工作和出生，让他们有了建立友谊的动机和基础，但也是「拿钱办事」的佣兵身份，也让这份友谊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一次，他们会一起合作，主要还是考虑到战力不足的问题，四个人至少比两个人来的好。
否则两个人外域旅行，万一受伤一个，另外一个也多半可以等死了。
现在，签了约之后，四个佣兵可以说有了同一个临时雇主，之间的合作关系反而更加稳固，从某种意义上，还有了共进退的需求。
「你看到了.什麽？」
但在私下的交流之中，最先问出这个问题的，却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巴蔓枕。
凤栾花当时的失态太过明显，由于其平日平淡甚至冷漠的性格，那份失态就更加吸引注意力了。
凤栾花沉默了，思考了一下，她还是说了一些。
「.死人，我看到了一个死人，他早已经死了，不知为何还能行动.」
闻言，明明是恐怖电影一样的剧情，却让在场的三人松了口气。
她们也知道，凤栾花的「灵视」其实更类似「预兆」丶「神见」，经常性的看到一些怎麽都不该看到的东西。
有的东西，并不是她看到的「模样」，而是那种「污染」丶「信息」本身，给她的「印象」，一种过于直观的错觉。
有时候，她可以凭藉这个能力，一眼看穿目标的本质甚至弱点，有时候，却总是莫名其妙的看到奇奇怪怪的地方，给出了一堆错误答案。
比如，她很怕医院，就是经常把医院的病人看成尸体。
这一次，应该也是这样吧，回忆了一下，苏芷竹点了点头。
「这个我查过他资料，他原本是癌症末期的病人，本来应该早就死了，却觉醒了一个治愈类天赋异能，给他续命了。或许，你看到的就是他原本的命运。」
不对，这不对。
凤栾花张了张嘴，斗大的汗珠的从眼套下滴落，她似乎想说什麽。
但最终，却摇了摇头，什麽都没有说.或者，不能说。
「.可能吧。」
交谈依旧在继续，而疲倦的凤栾花站起身，看向了窗外的乌云。
月亮在云上，夜里没有一点光，更远的城区仿若死狱她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想起了那片「漆黑」。
她，的确看到了一个死人。
一个名为路平安的肉人形，浑身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破洞，却没有倒下。
他，就如提线的木偶一般，被其背后的那团漆黑，包容，操控，微笑。
它，或者是他，也或者是祂，那片黑雾始终在笑着但如果靠近了，却能够感觉到那并不是漆黑，而是一片「无」。
光被夺取丶生命力被夺取丶意志被夺取，那是一片夺走一切的黑洞，而在其中，那「人偶」却被「黑洞」灌满丶操控丶行走，构成了那名为「路平安」的存在。
什麽东西，在透过那无限的「空洞」，流淌到不知哪里去了。
每一刻，每一秒，名为路平安的「乾尸」，都比之前更加残破一点点，他正在被「流失」，他时时刻刻都在失去自己的一部分他为何还活着！他的生命已经早就是负数，他应该已经被扯入黑洞！
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的话，凤栾花还敢大声的呼喊，至少劝诫夥伴们远离这闻所未闻的妖魔鬼怪。
但她，还看到了「人偶」的一旁的黑色大手下，漂浮的一个金色的天平那是「规则」，是世界之理的具现化完成，是属于「世界」的规则。
「天啊，规则级，甚至更高的.邪神。」
过于锐利的双眼，显然并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被吓得麻木的她，被迫完成了自己的「契约」之后。
【.签约后的雇佣期间，被雇佣方不能泄露任何雇佣方的情报，否则，将根据泄露的内容，予以对应程度的追责.】
那张契纸上的内容很简单，但凤栾花却从上看到了「黑暗」的枷锁，那和名为「路平安」的怪物同源的「黑暗」连结。
「对等的责任？泄露隐藏的邪神的责任.」
光想像一下，吓得手脚发颤的凤栾花，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敢说了她还要努力，绝对不能泄露分毫，那怕是无心之过，都可能被契约拖下地狱。
而唯一值得庆幸，也是让她没有当场绝望到鱼死网破的，还是那「金色的天平」.她，曾经在一个商业之神那里见识过类似的东西。
「那是『交易』的规则，公平是交易的前提.只要我们老老实实按契约办事，祂应该也不能越线吧。」
「.要我说，我们继续联络，说不定就这几天，我们就能找一家更靠谱的.」但同伴们，显然有了更符合「佣兵」身份的做法。
「绝对不要！」这个时候，尖叫出声的凤栾花，异常的激动。
「我们和他们好好的合作，务必全心全意丶尽职尽责的履行合同，这是我们作为一个佣兵的职责和职业素质。」
拿钱办事的佣兵讲职业素质？三人面面相看，明明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却不知道怎麽说。
难道，是她中了邪？可凤悠然刚刚轻咳一声，想说些什麽，就被自己的妻子冷冰冰的眼神瞪了回去。
「咳，栾花说的对，新时代新作风，我们之后要在探索者的行当里混，他们里面是通的，口碑再不好以后就不用混了，我们过去的风格是要改一下了。对不对？老婆，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妻管严，大概就只差摇尾巴了。
而凤栾花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口碑很重要，很重要，关系到性命安全的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