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这……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
二十五万贯说少不少,但说多的话也不是太多,总归是有一些办法能解决的。
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武英殿内,右丞相胡惟庸显得有些迟疑,又带着一些着急的说道。
“陛下,此举固然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
但……但多少有些不太妥当,太有损陛下您的威名了。”
户部尚书刘歆,在经历了初时的懵逼之后,也禁不住开口跟着相劝。
原因无他,乃是皇帝给出的解决办法,太过于离奇,也过于让人意想不到了。
皇帝居然准备用他的名义,或者说是大明朝廷的名义,来进行为期四个月的借款!
利息二厘,夏税收上来后进行偿还。
这等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在此之前,都已经做好了皇帝会闹出幺蛾子的准备。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皇帝此时的做法给惊到了。
这幺蛾子闹得着实太大了,太过于让人意想不到。
也太有失体统了!
哪里有堂堂一国君主,向人借钱的事?
皇帝真的没钱了,哪怕是对一些富户敲竹杠,或者是抄家灭门,乃至于把佛祖,道祖身上的金子都给刮下来呢?
手段虽下作,或者是激烈,但他们也都是能理解的。
先前时不是没有别的皇帝如此干过。
可皇帝此时的举动,是真的过于丢面子了。
不仅仅丢皇帝的脸,连带着朝廷的脸,也都被丢了个干净。
皇帝以往要过饭,脸皮厚,他们是知道的,但之前行为做事,终究还是要脸面的。
可现在,怎么突然什么体面都不要了?
才不过是区区二十五万贯,真就把人给逼到这种份上了?
明明还有很多别的办法可以用,怎么就非要走最不体面的这种?
“还能有什么办法?各处的钱都有各处的用处。
是迁移百姓的钱可以挪用,还是给大军的钱可以暂缓?
还是朝廷百官可以暂时不发俸禄?
哪里停了都不好,都会影响做事。
咱思来想去,还是现在这种办法最好。
至于有损咱的威名……
咱有什么威名?
咱小时候给人放牛,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爹娘都被饿死,咱出家当和尚,拿个破碗到处要饭,这些过往谁不知道?
这些有威名吗?
咱从睁不开的地狱沼泽里,一步步的挣扎上来,破元军,攻集庆,灭陈友谅,破张士诚,横扫陈友定,方国珍,让何真拱手来降,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再造我汉人河山,靠的是咱的威名吗?
是咱一步步,踏踏实实走出来的!
是咱愿意干实事,愿意约束军队,严明军纪,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让他们和其余人手下兵马那般,将百姓当成草芥,给百姓们一些喘息之机换取来的!
咱从来不是一个有威名的人,更不是一个体面人。
咱就那个饿死了爹娘的放牛娃!
那个没了家,拿着破碗到处要饭,乱世里求活的人。
咱没有威名,也不乐意要那些威名。
咱只想多干些实事,只想让天下能稳当一点。
让天下有更多的人可以不饿肚子,至少要少饿死一些人。
若是这些你们眼中的所谓威名,能让稍稍的换来一点实际的用处,让这天下好那么稍微的一点点,咱就能毫不犹豫的将之用了!”
朱元璋口中突然蹦出来的这一连串的话,将胡惟庸还有刘歆二人,给听的目瞪口呆。
谁都没有想到,皇帝只借钱还不行,还能说出这等虎狼之词!
“上位,臣懂了,是臣犯糊涂了。
陛下一直都是那个陛下,一直都想着百姓,想着干实事。
和让百姓变好,让天下变好相比,别的都不值一提。
臣今后定然会更好的做事,紧跟上位步伐。
绝对不会再觉得,如今天下平定了就该如何如何了。
这天下,吃不饱饭的人还有很多,每年饿死的人,亦不在少数。
还需继续努力,远没到松懈之时!”
在户部尚书刘歆还懵着的时候,胡惟庸已经面色肃穆,却又声音激昂的对皇帝郑重表态了。
刘歆更懵之余,却也被惊醒,连忙学着胡惟庸的样子,就一些事情向皇帝表态。
再说不出来,劝阻皇帝不要如此做的话了。
皇帝愿意一直拿要饭花子的心态过日子,那就如此好了,反正丢人也是丢他朱元璋的人。
但真是天下不幸,居然让这么一个要饭花子当了皇帝,让自己也跟着受了这般委屈。
果然,叫花子就是叫花子,哪怕是当了皇帝也高贵不起来。
哪怕坐在龙椅上,身上穿着龙袍,也依旧是难以遮挡,那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穷酸落魄气!
朱元璋看了胡惟庸一眼,还得是奸臣好用,尤其是大奸似忠的那种。
胡惟庸但凡能做到他说的一半,不,哪怕只有一小半,自己上辈子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更不可能废丞相。
中书省,户部都没有意见,这件事很快被推行下去。
一共一百张面额为两千五百贯的、上面印着大明国债字样,盖着皇帝玉玺,以及中书省,户部印章的债券就此出现。
期限四个月,利息为二厘,以夏税进行偿还。
而这一百张的债券,刚一印出来进行发售,不到半日的时间就被抢购一空。
甚至于还有不少后知后觉的人,在私下里找人托关系,加钱来向已经持有的人进行购买。
但这样的想法,却都尽数落了空。
不是说他们的关系不够硬,或是手中银钱不够多。
而是那大明国债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得进行流转,不然作废。
这让很多人怅然若失,懊悔的捶胸顿足。
像是错过天大的好处一样。
痛心疾首之余,就开始打听皇帝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这种债券。
这些想要购买国债的人,很多其实并不是真的看中了皇帝给的二厘利息。
而是这件事情,那非同凡响的意义。
当今的皇帝,那是出了名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特别痛恨贪官污吏,也痛恨那些行贿的人。
且皇帝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般人物,哪里是寻常人能接触到的?
更不要说是能和皇帝扯上关系了。
现在,机会就这般明晃晃的出现了。
国家缺钱了,皇帝亲自进行借钱。
这哪里是在借钱?
分明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上进机会啊!
别说皇帝只是借三个月,且还给利息了。
就算是皇帝连本金都不给,那他们也是心甘情愿。
只能说,什么时候都不缺乏特别想要进步的人……
新鲜走马上任的宣传使司的宣传使罗贯中,才上任第六天就遇到了这等事,立刻按照皇帝那里传来的消息,开始动笔撰写文章。
顶级小说家出手就是不一样,不仅仅说明白了皇帝发国债的原因,经过结果,
还给增加了一点故事性。
又按照皇帝的专门要求,不准咬文嚼字,尽量写的浅白一点。
具有很强的可读性,趣味性。
再配合着皇帝这边,已经先一步的真发行了国债,不少消息已经在流传了。
所以,这篇第占据了大明日报的头版的文章,第二日天才刚一开始售卖,就足足销售了三千多份。
这还是因为大明日报才开始创办,还没有太大的名气,且宣传使司人手不够多,外加经验不够,印刷出来的报纸数量有限的缘故。
不然,卖出去的报纸份额将会更多。
罗贯中激动的来回踱步,并加急安排人手,增加发行量。
接下来的七天,都要售卖这一期的大明日报。
不仅仅要在京师售卖,还会运到苏州,以及江北等地售卖。
如今大明日报,虽冠以日报之名,可实际上因为是才开始创办,基本上是六到七天才发行一期。
而罗贯中之所以如此激动,不仅仅是因为他写的这文章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更为重要是,这报纸后面,可是有一个专门的版面来刊印自己老师的水浒传!
这下子,自己老师的水浒传,得能被多少人看到啊!
自己超额完成了老师对自己的嘱托!
这宣传使做的真值!
这个职位真适合自己。
大明日报可谓是一炮而红。
不说别的,仅仅只看这报纸的销售量就能知道,这一次朱元璋的这个举动,在大明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许许多多的文人士子,乃至于不少官员都在讨论这件事。
有人皱眉,觉得皇帝太不体面了,为了这点钱财,竟公然行借钱之举。
也有人感动于皇帝拳拳爱民之心,为了不影响正事,竟不顾面子,以帝王之尊借钱。
也有官员暗自警醒,看来皇帝在以民为本上,是要动真格的了,今后再做事,需要注意了,要努力的往这方面去靠。
也有不少人觉得皇帝此举,未免有沽名钓誉之嫌。
故意趁机做出这等事情,让人大加宣传,从而好给他自己邀名……
……
“父皇,这……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此等事情刊登在报纸之上,广而告之,必然会让人议论纷纷。
其中肯定会有一些人,说些不好的言语……”
武英殿内,太子朱标斟酌着言辞,说着他在这件事情的意见。
“标儿,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朱元璋伸手给朱标拉了一张椅子,示意朱标坐下说话。
“这等善政,是不惧拿出来说的。
咱现在算是明白了,只会干好事,弄善政是不行的,还得会宣传。
要把国家做出来的善政,给宣传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样,那些惯会说些怪话,会歪曲朝廷政令,并以此来误导众人的人,声音就会小上很多,影响力也会随之下降。
咱们以民为本的决心,也不用遮遮掩掩,必须要旗帜鲜明给打出来,并付诸一些行动。
如此,将会影响更多的人,让他们朝着这件事上靠拢。
也尽可能的让百姓们知道,官府,至少咱这个皇帝,是真的想要他们过的好,也会为之努力,让他们过的好。
不要怕别人议论。
让那些狗东西们去说咱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还行吧!
咱们与咱们大明众多的仁人志士,众多百姓们不屈不挠的努力,必将稳步的达到咱们的目的!”
朱标看着自己父皇,显得有些怔愣。
一股无法言说的东西,自心间瞬间涌起,并冲向了四肢百骸。
心中的那些着急与一些不安,顾虑等诸多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父皇总是这样,认准的事情就能一往无前,和父皇相比,自己差太远了。
自己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需要和父皇学!
同时,也觉得现在的父皇,和今年之前的父皇有了不少的不同。
以往父皇就让人敬佩,如今的父皇更加让人敬佩,或者说是崇敬。
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展现出令人心折,又极其鼓舞人心,让人坚定信心,一往无前的信念!
……
天界寺内,自从见了皇帝之后,回来就把自己关进禅房闭关的道衍,在看了大明日报之后,在原地怔愣了好一阵儿。
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出关了,求见皇帝。
比一月之期,足足提前了二十一天!
对于何去何从,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
“你真要这般做?”
武英殿内,朱元璋望着道衍询问,带着满心的意外。
话说,按照他之前所想,他这边又是说出藩王外封制度,又是把屠龙术这些都给说了出来。早就将道衍给整的道心破碎,把道衍的那些执念给消除了才对。
那日道衍说,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还说一个月为期限。
他这边其实早就在心里认定了,道衍回去想也是白想,肯定还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开始当官,为大明做事。
可哪能想到,事情居然出现了一个天大的意外。
道衍这家伙,居然做出来了一个,朱元璋在此之前,从未想过的选择!
他要前去南越,给那里的统治者出力做事。
“陛下,小僧所言为真,这是小僧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来的决定。
小僧承蒙陛下错爱,高看小僧一眼,想要小僧为官,给我大明出一份力,而小僧也有敬服陛下雄才大略,以民为本。
也想要为我大明出一份力。
但小僧能力终究有限。
陛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大将军等几个国公,还有众多侯爷都是极其能打之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文臣中,诚意伯,当今宰相这些人都是能做事的。
更兼陛下您圣文神武,掌控全局,大明今后必然走向辉煌。
小僧留在陛下身边固然可以做些事,但说实话,这些事没有小僧也一样能做成。
小僧能发挥出来的作用有限。
既如此,小僧不如离开我大明,前往南越那边,为我大明谋取南越,今后争取将南越交与陛下手中。
如此,也算不负陛下厚爱,不负胸中所学,更不负陛下说与小僧听的屠龙术。”
道衍此时,依旧是出家人打扮,又恢复了僧人的慈眉善目。
但说出来的话,却和佛家没有什么关系。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朱元璋心中不由跳出这两句话。
“你怎么知道咱要取南越?”
朱元璋望着道衍询问,面上露出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
道衍不卑不亢:“如今元朝残存势力虽还在,但不论是偏居西南一隅的梁王,还是占据东北的纳哈出,亦或者是躲在草原深处苟延残喘的北元王庭,都不过是断脊之犬,难成气候。
今后被陛下荡平,乃必然之事。
陛下非是常人,有包藏宇宙之机,如今成就虽已惊人,却不会就此自满,停步不前。
南越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我华夏之地,只不过宋朝软弱不堪,抛弃祖宗基业。
陛下既复中原,又收幽云,那南面的南越又岂能置之不理?
南越那边,山高路远林密,烟瘴丛生,道路崎岖,又潮湿闷热,我大明将士日后若是攻伐,最大的敌人便是这些。
小僧没有什么太擅长的事,便想着到那边试一试。
若是成功,也可减少将士伤亡,也算是积些功德,终究不算埋没了所学。”
“哈哈哈……”
听完道衍所说的话,朱元璋开怀大笑,起身走到道衍身边,伸手握住道衍双手。
收住笑声,郑重道:“大明有大师这般人物,何其有幸!
南越之事,就交与大师了,且看大师施为!”
道衍对着朱元璋郑重一礼:“大明有陛下,才是真正的幸事。
小僧在南越,看天下事陛下如何施为!”
说罢这话,朱元璋和道衍相互对视一眼,片刻后都哈哈笑了起来。
一时间,风起云涌,似有龙吟虎啸之声!
……
天界寺的桃花绽满枝头的时候,道衍在悦耳的鸟鸣声里,只身南下。
所带不过一钵盂,一禅杖,一僧袍,一僧鞋。
走的从容不迫。
似乎此行不是要只身谋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而是如同往日四处云游一般。
……
武英殿内,朱元璋满上露出笑容,心情很是不错。
道衍做出来的选择,虽和自己一开始时的设想有所不同,但却比之更好。
道衍终究还是没能放下他的理想,他的坚持。
但因为自己的干预,却也让他的理想,他的坚持转了一个弯。
朝着更加有利于大明的方向去开花结果了。
依照道衍的能力还有追求,让他去取南越,的确要比留在大明更合适。
南越,老四靖难成功后,就将之给取了下来。
当时那边有人挑衅,以为他们距离大明太远,且老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正要休养生息,跳一下没什么问题。
结果老四不按常理出来,直接发大军推了过去,一路势如破竹,屎都给打出来了。
但可惜天胡的开局,却因为后续的处置不当,外加重心北移,终究没能彻底在南越那里站住脚步。
到了好圣孙朱瞻基时,正式退兵,彻底放弃南越。
从那次放弃之后,南越再也没有回到华夏怀抱。
现代时,朱元璋看着地球仪不止一次的去想,要是南越那里老四他们彻底的站住脚,让那里成为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该有多好。
别的不说,单单只是那超长的海岸线,就足够让人眼馋,能起到极大作用了。
而今重回洪武八年,他焉能错过?
便是道衍不去,今后他也会取!
……
“殿下,正所谓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唯有德行,唯有正道才能服人。
人心归附,才能无往不胜,事半功倍。
若反其道而行之,哪怕依靠权势,恐惧这些让人服从。
可大多也都是貌恭而心不服,做起事来,事倍功半……”
文华殿内,在给朱标讲述了一些文章之后,今日的课业将要结束之时,宋濂借助着今日之课业,对朱标说出来了这样一番话。
宋濂是当代的名儒,而且还是老早就投靠朱元璋的文人。
经李善长推荐,和刘基,章溢,叶琛三人一起入应天。
宋濂被任命为江南儒学提举,并让其教授朱标儒家经典。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宋濂还在教授朱标。
话说,老朱为了朱标的教育,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老师的阵容更是豪华到离谱。
当时的左丞相李善长兼任太子少师,右丞相徐达兼太子少傅,常遇春为太子少保。
右都督冯胜为右詹事,胡美,廖永忠,李伯升兼同知詹事院……
一大票的开国文臣武将,都给配备了个齐全。
这其中,教授朱标最多,时间最长的就是宋濂。
朱标对宋濂也十分恭敬。
此时听到宋濂的话,立刻执弟子礼,表示自己谨记老师教诲。
宋濂见到朱标反应,微微颔首,显然分外满意。
“老师,您……是想说锦衣卫的事情吧?”
朱标迟疑一下,而后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宋濂闻言更加满意,自己这个学生不仅仅十分恭敬,也处处遵循儒家之道。
而且还非常的聪明。
不少事情根本不用自己明说,只需要稍微提点一下,他就能懂。
遇到这样的学生,让人三生有幸,是来报恩的。
要是教授到秦王朱樉那样的,那可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妥妥是来报仇的!
“殿下明鉴,正是关于锦衣卫的,臣最近听了一些言语,说是锦衣卫似有当初检校之职责。
臣私以为此举甚是不妥。
当初检校在时,就令得朝中众臣,边地将帅人心惶惶,无法安心做事。
我大明开国之后,陛下废除检校,国力蒸蒸日上,百废俱兴。
政令这些从未耽误。
可见检校并非必要存在。
如今我大明一日日在变好,公卿百官皆为国出力,可谓是众正盈朝。
此时若是重启检校,未免造成骚乱,破坏大好局面。
所以臣斗胆向殿下言此事……”
宋濂脸上露出郑重神色,向朱标进言。
朱标同样敛容相对:“老师,锦衣卫之事和外面相传有些不同……老师的意思弟子已经知道。
等下弟子会父皇说此事。
若父皇真有此意,弟子会尽力劝说父皇。”
听到朱标在这件事上的表态,宋濂那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许多。
依照自己这个学生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他若是肯在这件事上开口,皇帝没有借助着锦衣卫重启检校的意思也就算了,要是有的话,很大可能是将把皇帝给劝住。
让皇帝打消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当初好不容易才劝说皇帝把检校废除,这才多少年,谁想再冒出来一个类似检校的东西?
一旦如此,那可就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
“标儿,还有啥事?”
武英殿内,朱元璋对朱标处理的政务进行了一番的指点之后,望着朱标询问。
朱标很想就锦衣卫的事来问问自己父皇,但话到了嘴边,又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没事了父皇。”
他摇头说道。
锦衣卫的事先等一等,看看情况再和父皇说吧……
……
洪武八年六月初三,北平这边,徐达得到确切消息,说是王保保已经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徐达不仅没有任何喜悦,反而在无人的时候,硬生生一连拉断了三张硬弓!
哪怕上位之前已经给出来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北元王庭的办法。
可此时面对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因为各处粮草运转不利,手里根本没有支撑大军长时间,远距离作战的辎重,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战机错过,徐达还是恨欲狂。
尤其是这个事情,本来可以避免的。
非是大明没有粮草,而是李善长为了逼迫上位低头,故意让人拖沓所至。
这就让徐达越发的愤恨,只盼着上位那里能赶紧动手,将李善长这些为了一己私利,完全不顾军国大事的人都给解决了!
但同时,又为上位而担忧。
而今局面俨然已经坏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局面,乃是李善长亲自带着天下官员和上位对抗。
这等情况下想要战而胜之,何其困难?
就连他都觉得无解。
若非上位早有交代,让他只管稳住军队,其余不用多理会,徐达此时都忍不住快马加鞭让人前去京师,问上位该怎么做了……
……
在徐达怒发冲冠,对李善长等人的恨意,已经攀升到一个新高度的时候。
武英殿内,右丞相胡惟庸也显得慌张的前来见皇帝,面色沉重的说出了一番话……
(本章完)